李存勖本就是个冷情冷性之人,但他那新收的小侍女非要跟他谈感情,他嗤笑,心道,那就陪你玩玩儿。 多年之后的天子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子再想起年少时的那段心理独白不觉啼笑皆非,真是大意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李存勖唱了半辈子的戏,真真假假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一曲唱罢想起的还是那身在千山万水之外的人,他的姑娘为他穿了半生的红衣,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娶她。封妃那天,桑衡抱着天子剑,一路洒泪从含元殿走到了烧焦的戏伶楼前,总算一袭红衣地“嫁”了他。 李存礼不喜欢‘师父’这两字,花漾浅就偏叫,师父长师父短喊得那人面色阴沉磨牙凿齿,她故作无辜道:“师父可是不喜这两字吗?那好,漾浅以后绝对不会再说‘师父’两字了。” 那日她将通文令磕在了他面前,他冷嘲热讽道:“巴结上李存勖连师父也不认了?” 她冷笑,走出几步回首道:“反正您也从未拿我当过徒弟,何出此言呢?” 李存礼枕边压了两支白海棠,一支为那有缘无分的故人所赠,一支为他那面善心冷的逆徒所赠。汴梁城破之日,风雪靡靡,那个总跟他唱反调的逆徒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赤血染白衣,他不曾看她一眼,直到多年后才恍然觉悟,原来那两支海棠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